第二十八章 胭脂血洒相思豆(二)-《轸花辞》
第(3/3)页
楚云汐见他反应,登时悲从中来,双目涌泪,激动地抚胸喘气道:“瞧你心虚的模样,你还不承认是杀害我爹的凶手。我父亲清廉有为,直峭深刻,怎会作你这般的小人行径!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大家重又陷入了沉默。楚义濂继续指挥手下侍卫将其抓捕。
楚云汐施展轻功跃到桌子上,一壁躲避,一壁叫喊:“楚孝濂你设计害死自己的同胞哥哥,还鸠占凤巢,霸占了原属于我爹身份。这些年来你为非作歹,祸国殃民,却让我父亲承担了所有骂名!我父真是冤哉,冤哉!”
因有其他客人阻挡,侍卫们也不敢放手去抓,又不能调弓箭手支援,只能眼看着楚云汐如一只轻巧的蝴蝶在人群间辗转腾挪。
楚义濂急红了眼,眼见这里武功最高的顾朝珉只是怀抱着青莼的尸体,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漫天的悲伤中,对乱作一团的喜宴完全不闻不问,便知他也是无用,差点急的自己动手。
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丞相的素日对头,他们深知这一场大闹,无论这女子所言是真是假,都是一次难得扳倒对手的机会,大家互相使眼色,有的人开始低声密谈起来。
在场众人里位阶最高,脾气暴躁的敬国公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,大吼道:“如此胡闹,成何体统!兀那丫头,你且下来。其它人都别乱动!”他一声吼,声若雄狮,浑不似年逾六十之人。
众人摄起威严,均静默聆听。他一摆手,阻止了将要话的楚义濂。
楚云汐横剑当胸,警惕地跃了下来。她曾听施佳珩私下评过这位敬国公。他表面火爆正直,实则城府颇深,看似不争不夺,实则见缝插针,有利即要。
丞相也曾因侵地之案,查没了他在洛阳城外的几百亩田地。他虽表面义正言辞地处置了几位家人,实则对丞相怨恨甚深。早先他领兵之时,常为一己之仇,纵容属下**杀戮,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。想来他绝不会如此天赐良机。反正如今前无退路退路后有追兵,莫不如赌一把。想罢。她对着敬国公,单膝跪了下来:“请敬国公为小女父亲伸冤,小女所言句句属实,且有真凭实据。只请呈于圣听,到时便可真相大白!”
敬国公轻捏胡须,装作思考,缓缓道:“此事确实蹊跷甚多,如此一闹,朝中想必已是尽人皆知,瞒是瞒不住的。”
话到此处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楚义濂一眼,轻咳道:“何况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丞相廉洁公正,自不惧蜚短流长。今日已晚,想必明日圣上便会知晓,也会调查讯问。不若先将此女收押,明日押其面圣,若是此女当真是造谣毁谤,自然是立斩不赦。而且……”
他踱步至丞相面前哼道:“楚相守丧期间私自回城,自有其缘由,只是百官不解,大人也该澄清才是啊。”
此话一出,莫循等人纷纷点头附和。几位位高权重的老大臣相继赞同弄得楚义濂无计可施。
门下给事中涂震见状,忙呼和丞相侍卫将楚云汐捆绑起来。
敬国公再次摆手道:“慢着!为堵小人之口舌,此女还是不应私押在相府为好。”
他捏须微笑,朗声问道:“刑部侍郎童大人在否?”
一位身着黎色常服的中年官员迈出一步,拱手道:“童侍郎俗事缠身,今日未能到贺。下官刑部主事崔正隆,听候国公吩咐。”
敬国公沉声命道:“那就有劳崔主事将此女押入刑部大牢,听候明日圣上落!”
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并非丞相一党的人,将楚云汐交给他也是防着楚义濂杀人灭口,莫循等人都同意此等处置之法。
他走至楚义濂面前,遂又装作好心地道:“丞相大人君子斯文,不如俺这武人调教侍卫,一群侍卫连一个小姑娘都捉不住。”话中夹着惋惜的叹气。
“不过不妨事,若您不嫌弃,我可调府上府兵前去相府。”他一拍胸脯道:“小老儿以命担保,绝对保证大人的安全。”
有心人一听便知其话中深意。楚义濂到是面不改色,与其对视时气势依旧凛然:“国公客气。国公放心,我的命岂是这些宵小能够要得的。不敢劳动国公府上精兵。”
临走之前他还当众嘱咐道:“崔主事,这罪妇你可看紧了,若是出了差池,明个面圣我纵是一死也难以分证清白了。”
敬国公自得一笑,笑意中颇有对他死鸭子嘴硬的嘲讽。
喜宴结束,但众人并不觉扫兴,因知好戏明日才是正式开场!
大家渐次散去。沈隽心事重重地走在最后。他的眼光一直追随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三排人,那几人还在热烈讨论,尤其是平日里与楚云汐相熟的同僚,都难以相信其是女儿身的事实。他认得那十几人都是翰林书、画院中人。怪的是其中并没有戚丰。他可是上官雪萸最忠诚的爱慕和追随者,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,凡是重大场合有她必到。他不在说明她也没有来。而且刚才一番混乱,他似乎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。
那么如此重要的日子,她究竟去了哪里呢?
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