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章,猎豹行动3-《喋血上海滩》
沈爷客气了!”“谢谢沈局长!”“沈爷您真是个孝子啊!”来客纷纷端起酒杯,拍马附和道。寿宴随即开始。寿宴在觥筹交错中热热闹闹地进行。院子里的戏剧和鼠戏也都在交替上演。戏班子今天选的是非常经典的四郎探母,引来频频叫好。当然,鼠戏这边也是人头济济,毕竟对他们来说,这曲子随时都能去戏园子听,可鼠戏却是可遇不可求,想看只能请到家里。谁的家底能像沈金泉这样丰实?家底丰实就意味着表演的种类多,这不,桌旁的黄小邪已经开始将自己拿来的木架摆好。这个架子是专门订制打造的,上面安装着小塔、竹圈、风车、梯子等等道具。表演的时候,这些道具都能用上。之间黄小邪很娴熟的从架子上端斜拉下一根绳梯,然后卷起长袖,拿起旁边的小铜锣。当当当,锣声三遍后,一阵吱吱吱的声音响起。紧随其后就是几只小灰鼠在领头的那只大灰鼠带领下,跑出来表演起来。小老鼠们沿着绳梯蹿上木架,熟练的表演起来爬梯、钻圈、转风车、荡秋千、双鼠摔跤、走独木桥等小节目。
每个节目都能引得满堂喝彩。“有意思,当赏!”“不错,调教得好啊!”看到精彩处,有的人就开始拿出几角钱来扔进去当做赏钱。能被请来吃饭的,谁不是小有身家,有人带头扔赏钱,你不赏,岂不是说你混的不如意?没谁愿意在这种事上被人瞧不起,所以他们都纷纷丢起赏钱。看到这些赏钱,黄小邪是满脸笑容,表演得就越发起劲。可正当宾客言欢,气氛融洽时,意外突然发生了。戏台中央,那个原本正在舞弄着花枪的杨四郎,突然扬起手中的花枪,用尽全力投了出去,枪尖瞄准的赫然便是沈金泉。“不好!”“沈爷,小心!”见此情形,台下人不禁失声大叫起来。正在和身边人谈笑风生的沈金泉,猝不及防之下,只能是下意识的将站在旁边的下人拉过来挡枪,但已经有些迟了。扑哧!花枪直接擦着下人的身体而过,狠狠扎进沈金泉的肩膀中,顿时涌出一股鲜血,疼得他脸都扭曲了。“有刺客!”一直在宴会游走着的保镖们,看到这样的情景,哗啦着就全都围过来,将沈金泉包围得严严实实的,水泄不通。与此同时,还有人冲向戏台,他们手里虽然拎着枪,但眼前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宾客,没谁敢随便开枪以免误伤。
见此情形,黄小邪也是赶紧匆匆收起东西抽身走人。“上!给我抓住那个杨四郎!我要杀了他!”被众人拱卫着的沈金泉,强忍着手臂传来的疼痛,满脸狰狞的吼叫。“上!给我抓住那个杨四郎!我要杀了他!”被众人拱卫着的沈金泉,强忍着手臂传来的疼痛,满脸狰狞的吼叫。听到沈金泉的命令后,那些保镖拼命地追过去。至于杨四郎呢?出手之后,他就毫不犹豫地向后撤退。对他来说能一击得手是最好,要是失败的话,他也不想白白送命。今天这个寿宴,这么多人就是最好的掩饰,他有着绝对信心能够趁乱逃走。但是杨四郎却忽视了一点,那就是他穿着的戏服很刺眼。不管如何说,除了他之外,是没有谁穿着一身戏服乱窜的,而且沈金泉的保镖也多得超过他预计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就是最明显的靶子。不管往哪里跑,都会被盯上,然后就有人围堵过来。距离不断地拉近。
眼瞅着杨四郎就要被追上的时候,忽然从拐角墙后面伸过来一只手,一下就将他拉过去后,低声说道:“跟我来!”“是你!”杨四郎本来是想要反抗,但看到帮她的人是谁后,就立刻不再挣扎,而是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,沿着墙角往前跑去。他们没有往大门跑。这时候大门口已经被戒严,跑过去的话肯定就是自投罗网。所以决定出手的江强带着杨四郎是直接向沈府里面跑去。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然后就是有人开枪射击。砰砰!听到枪声,江强立即将杨四郎推到旁边,毫不客气地举枪还击。一个个保镖就那样往前硬冲,不就是活靶子吗?“不好,他有枪,大家小心点!”在轻松打死两个保镖后,其余人顿时不再贸贸然往前冲,蹲在墙角不时开一枪,然后诈唬般地喊叫着。“你们跑不掉了,乖乖出来投降,还有条活路!”他们也怕死,连头都不敢露。“脱掉你的戏服!从这边走!”江强指了指旁边的围墙道。“好!”
杨四郎也不废话,赶紧将戏服脱掉,里面是一身便装。这说明什么?说明她也清楚穿着戏服会成为目标,所以贴身穿着便装。“来!”连开数枪打着那帮保镖不敢上前后,江强让杨四郎踩着自己翻墙过去后,自己也跟着翻过去。两人很快就消失在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中。沈府里面此刻是一片乱哄哄,刚才还是繁华热闹的寿宴,转眼变得满地狼藉,到处都是推倒砸烂的桌椅板凳,饭菜酒水撒的遍地都是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。沈金泉的老娘更是被吓得昏迷过去,如今正在房里抢救。“沈爷,您忍着点,可能有点疼!”“龇!”当医生清理伤口的时候,沈金泉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。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自己家里居然差点被杀。那杆花枪几乎扎穿胳膊,他现在整个胳膊都不能动弹,稍稍动动,就是一股钻心般的疼痛。“沈爷,我已经上好药了,不过您伤得挺严重的,起码要好好休养几个月,“行,我知道了!”
刚刚包扎好的沈金泉,也收到了消息,知道杨四郎居然逃走后,满脸怒色地吼叫道。“你们都是废物吗?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人都抓不住?”“沈爷,那家伙还有帮手,还有枪!”“有帮手怎么了,我养着你们就是吃干饭的吗?滚,还不给我赶紧去抓人,一定要给我抓住他!”“是是是!”一群保镖唯唯诺诺地哗啦着撤出去。“老爷,您现在千万不能生气,一定要保重身体啊。”大富豪赌场的虾爷是肯定会过来捧场的,他毕竟是跟随沈金泉混的人,在遇到这事后,更是鞍前马后的跟着。如今看到沈金泉没什么大碍,赶紧走上前来,充满关切的说道:“老爷,我觉得这事是有预谋的,我已经让人将戏班子的人全都控制住。”“既然闹事的是他们戏班子的人,相信总能找到他是谁的!只要查出来他的身份,不愁抓不住他!”“戏班子那边怎么说?”沈金泉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的问道。“正在审问,相信很快就有消息!”的确是很快。
就在虾爷这边话音落地的同时,外面就有人进来,他是负责审讯戏班子的,进门后就恭声说道。“沈爷,戏班子那边说原来扮演杨四郎的不是今天这人,而是另外一个角儿。只不过那个家伙今天不知道怎么了?突然生病住院了。”“然后这人拿着他的举荐书过来,戏班子老板让他表演了下,发现他挺不错的,就直接让他登台了。”“戏班子老板说,他也没辙,因为整个戏班子只有之前那个人能演杨四郎。那个家伙缺席的情况下,他不敢得罪您,生怕您生气,所以只能让凶手救场了。”“我已经让人去医院逮捕那个之前的杨四郎,他应该知道这个凶手的消息。”“对!就该这样做,赶紧去医院,逮捕那个杨四郎!”虾爷吩咐道。“快去!”沈金泉沉声道。能找到吗?沈金泉是不抱有什么希望的,既然凶手是精心策划,那么之前那个杨四郎就不可能知道什么东西。
他们要是一伙的,真杨四郎肯定早就逃走。要不是一伙儿的话,沈金泉都怀疑那封所谓的举荐信是真的吗?应该就是凶手随便拿出来的吧?但不管怎么说,在自己母亲的寿宴上发生这种事,还吃了大亏,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。“老虾,吩咐下去,悬赏5000块,一定要给我找到那个混蛋,就算是把保定府挖地三尺,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,知道吗?”沈金泉咬牙切齿地喊道。“明白了,老爷!”虾爷点点头,转身就去做事。客厅中留下的是满脸狰狞的沈金泉,双眼布满血丝,宛如厉鬼。
保定府一条偏僻的小巷中。楚牧峰带着杨四郎一路来到这里后,看到后面没有追兵,这才停下脚步。望着眼前这张面孔,他似笑非笑道:“你真是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在沈金泉的寿宴上行刺,难道就不怕自己逃不掉吗?”“你还说我呢?”杨四郎抬起头,一双明眸望过来,丝毫没有一点害怕和畏惧的意思,脆生生地说道。“江处长,你这堂堂的天津城警备局刑侦处处长,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保定府,而且还不声不响地来到沈金泉家的寿宴上呢?你恐怕也是别有用心吧?”“呵呵,你这张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,难道都不知道说声谢谢吗!”江强眯着眼道。
杨四郎脸色微微一红:“谢肯定是要谢的,但我说的应该也没错吧!”江强目光上下扫视了对方一番,然后从兜里掏出个手帕递过去:“行了,不管错不错,你还是赶紧擦擦脸吧?不然出去就要被人一眼认出来了。”江怡!没错,眼前这位杨四郎就是江怡乔装打扮的。跟着赫连灵犀的江怡别得不敢说,但要是说到易容术的话,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,绝对可以以假乱真,让人辨别不出。就像这次。江怡就是女扮男装饰演的杨四郎,凭着戏服和化妆,硬是没有谁能发现她的真实身份。不过她倒是很好奇:“对了,江处长,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?”“这里也不安全,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。”江强看了看四周说道。“好,听你的,我知道哪里安全。”江怡点点头说道。
看着江强的侧脸,她忽然不再感到有丝毫惊慌害怕,就好像眼前的危险一下变得无足轻重,只要跟在这个男人身边,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。其实江强是不该出手相救。他有着自己的任务,要是说因为这个意外事件而影响到自己的任务,就是得不偿失。可眼睁睁看着打过交道的江怡就这么落到沈金泉的手中,他也做不到。清风客栈。最终,江强还是在江怡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。这儿是江怡落脚的地方,就算沈金泉爪牙众多,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,更不会想到他们要抓的杨四郎,其实是个女的。当梳洗一番的江怡再次来到江强面前时,已经变成了以前的模样。“江处长,今天的事情真是要谢谢你,要不是有你的话,我恐怕就要栽了!”江怡落落大方的表示感谢,眉宇间没有丝毫扭捏的意思。
“说说吧!”江强翘着二郎腿,淡淡问道。“说什么?”江怡眨了眨眼。“说说你怎么会来到保定府,为什么想要刺杀沈金泉,说说你和那个耍耗子的是什么关系?说说赫连夫人怎么没有跟着你过来?”江强一口气问道,眼神直勾勾地盯视过来,看的江怡莫名有些心虚。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没有跟来?”江怡扬起唇角,带着几分惊讶道。“呵呵,那还用说,你师父要是跟来的话,她是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做的。说到布局的手段,你差她远得很呢!”“她能在北平城轻轻松松布下那样的局,玩弄众人于股掌,你能吗?你要是真有这个能耐的话,今天就不会出现这种危险局面。”江强毫不客气地一针见血说道。江怡面颊瞬间就感觉火辣辣的烫热。江强的话说得没错。就今天这种硬碰硬的刺杀行动,赫连夫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做的,因为对她来说刺杀永远都要比骗局来的危险,能不动手就尽量避免。
可要是说非要动手不可的话,她也会精心布局,会将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位,尽量做到万无一失,而不是鲁莽行事。要是赫连夫人出手,今天沈金泉必死无疑。“我师父她有事去东北了,今天这事是我自己想做的,我承认我的布局是有些疏漏,但你怎么说我和那个耍耗子的有关系呢?”江怡带着几分不解问道。“怎么着,难道非要我挑明吗?”江强嘴角微微一翘,淡然说道。“愿闻其详!”江怡点点头,一脸的求知欲。“我虽然说不清楚你们是怎么认识的,但你和那个耍耗子的肯定是在布局。耍耗子主要负责吸引宾客们的注意力,尤其是沈金泉的目光,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太过留意到你的举动,你也就能更加从容的投掷花枪刺杀。”“虽然说你和耍耗子的看似没有多少交流,但你们却还是有些稚嫩。因为你们总是会找机会,偷偷进行眼光交流。”当然关键是,当你出场的时候,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。”
“你凭什么认出我来的?”江怡满脸愕然,似乎有些不信。“凭你的眼睛!”江强指了指对方双眼说道。“江怡,以你的身份在这里扮演杨四郎肯定是有所图谋,再加上那个耍耗子的又时不时看你的眼神行事。你说只要是稍微留心的人,能看不出来破绽吗?也就是今天的宾客没有谁多想,否则你们两个人早就被拆穿。”江强的话说到这里,让江怡不由得深感叹服。不愧是被誉为神探的人,竟然只凭着不起眼的小细节就能够推断出这么多东西来,幸好他是友非敌,不然他们两个早就完蛋被抓了。江怡有点心虚地低下头。“怎么样,江怡,我说对了吧?既然我说对了,那么现在给我说说那个耍耗子的黄小邪和梁忠厚是什么关系吧?”江强这话问出后,刚刚低下脑袋的江怡便猛地抬起来,眼神惊诧。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“很难猜吗?”
江强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耍耗子这种戏法可不是谁想就能学会的,要是说没有师父领进门,想要自己琢磨出来,可不是件容易事儿。”“黄小邪既然会鼠戏,又出现在沈金泉的府中,还能和你配合着做事,那我只能大胆的猜想,他应该是和耍耗子的梁忠厚有关系。”“谁让沈金泉就是梁忠厚的徒弟,又做过那种欺师灭祖的事,还将梁忠厚的闺女给逼死。”“要是说黄小邪和梁忠厚没关系的话,他应该不会这样铤而走险来到沈府帮助你的。江怡,我虽然不清楚你和黄小邪是怎么认识的,又怎么会想要帮他除掉沈金泉,但我猜的应该没错吧?”
江怡这下已经彻底傻眼。她是真的被震惊到。自己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话,可江强呢?竟然只是凭借着这样的细节就推测出来这么多东西,简直是神了。要知道这些情况要是说被沈金泉知道的话,肯定能够顺藤摸瓜,找到黄小邪的下落。幸好江强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好警员,江怡不由得暗暗庆幸。“对,楚科长,你说的没错,黄小邪就是梁忠厚的徒弟,你要是愿意的话,我可以告诉你实情。”既然对方如此开诚布公,那江怡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。“行啊,我听着!”江强点头道。
“你既然知道梁忠厚这个名字,那么就肯定是清楚沈金泉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。就像你说的,沈金泉就是一个无法无天,肆无忌惮,心狠手辣的人!”“当初他想要害死师傅梁忠厚,将他打昏推到河里,幸好梁老福大命大,并没有被淹死。”“当时我师父正好路过,将梁老救了,不过师父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,就没有答应梁老立刻帮他报仇的要求。”“再说沈金泉那时候已经是搭上了日本人的线,想要杀死他的话是有些难度,所以一来二去,这事就暂时搁置下来。”“但这事一直都是梁老的心病。”“黄小邪是梁老后来收的关门弟子,当初收他的时候,梁老只有一个要求,那就是黄小邪必须要替他清理门户。”“如今梁老已经去世,要不然他要知道自己女儿被沈金泉给逼死,肯定会直接过来找他拼命的。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,江怡略微停顿了下,看到楚牧峰一脸认真的神色后,便继续说道。“这次的事情是我和黄小邪来做的,师父给我们说的就是见机行事,事不可为的话不要勉强。”“可是黄小邪这个人,十分重情重义,为了完成师父心愿,早就恨不得将沈金泉杀死,又怎么可能说只是见机行事?”“所以说我们两个便想要趁着沈金泉给他母亲举办寿诞的时候动手,黄小邪负责吸引人的注意力,我来动手。”“至于说到戏班子的那个杨四郎,他已经提前给我迷晕,我是拿着假的举荐信过去的。本来一切都是挺顺利的,谁想到会有意外,竟然没能杀了沈金泉。”“也就是沈金泉这个狗贼命不该绝,不然就该被我一枪捅死他!”
原来如此。楚牧峰听到这里,算是弄清楚江怡过来的来龙去脉,原来真的只是想要将沈金泉杀死,而不是说要布局骗钱。不该做吗?当然应该。这也就是梁忠厚去世的早,不然他老人家肯定会更加迫不及待的想杀死这个沈金泉。“黄小邪现在人呢?”江强抬头问道。“他应该要回来了!”就在江怡话音落地,房门从外面敲响,敲击的声音很有规律,三长两短。江怡便要去开门,只是刚迈出去脚步就停了下来,扭头冲着江强略带迟疑地问道:“是他,我能开门吗?”“嗯,开吧!”江强虽然说来到这里,但却是不想要反客为主,挥挥手道。“”那边江怡就将房门打开,黄小邪闪身进来,刚要开口说话,谁想却看到了屋里面多了一个人,顿时满脸戒备。“没事,是自己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