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梨花落尽月又西(一)-《轸花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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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楚云汐敏锐的察觉到了“一年”这个词。若她所言非虚,她有可能对母亲之事知之甚少。

    上官雪萸又道:“但小女私以为凡是在世间存在过的东西,即便是经过大火无情地焚烧也总能留下些痕迹。比如被项羽一把火焚毁的阿房宫,虽已化为历史上的一把灰烬,可是它仍旧留在人们的记忆中,千年不灭,歌咏其宏伟壮丽的文章多如星辰。岂是一把火能烧毁的。而且皇上也曾下旨保留驻园和楚府的原址,用以纪念。可见皇上对它是多么的喜爱与不舍。”

    楚云汐一愣,她话中的某些字眼在她听来却有另一番深意。

    隔着翠帘,有人抚掌而笑道:“哈,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楚云汐惊得忙要站起来,上官雪萸摆手示意她别动,端起一杯滚水朝着声音来处一泼笑道:“呦,是沈公子吧,今儿没睡到日上三竿,这么早便到宫里来了,真是难得难得。”

    两人之间相距甚远,且有绿荫相阻,上官雪萸一柔弱女子,没有练过武,手腕无力,水并没有溅出多远,只是沈隽出来时沾湿了鞋尖。

    “当着外人的面你就敢如此挖苦我呢,大约是平日里给你的好脸太多了。我不是为了晚上祭花神的事嘛,等会儿还要到教坊司各处清查一遍,才能安心。”沈隽今日穿的比往常要素净一些,一袭驼色长衫,眉眼修饰地极为精致,

    她早前便听翰林院的王大人说过这位沈公子整日价眠花宿柳、斗鸡走狗、闲游浪荡,他虽读书不成,却并非一无所长。他吹拉弹唱样样在行,且生的又美,嘴巴又甜,常常反串个风月旦角,甚至偶尔扮丑角,博皇上一笑,逗得圣上直叫他“小猴儿”。他早先在礼部挂职,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做,后来皇上就干脆把教坊司交给他掌管,也算人尽其才了。

    沈隽丝毫没有见外地坐在楚云汐的对面,翘着腿,嘴角一歪,露出邪魅的笑容,盯着她问道:“有客在呢,这位是?”

    “这位是翰林书画院的楚画师,这位是沈钟沈大人的大公子沈隽。”上官雪萸介绍道。

    感到对方玩味似的目光,楚云汐微微拉紧了系在下巴上的帽带,拱手沉声道:“哦,久仰久仰。”

    沈隽没有回礼,双臂拄在石桌上,身子前倾,探向楚云汐,笑嘻嘻地搓着下巴问道:“我听说过你,你便是那位整日价以纱帽遮面,不肯以正面示人的画师?莫不是有甚古怪?”

    他的双眼闪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,一抹恶作剧般的坏笑挂在嘴边。他故意难想引开她的注意力,右手却时刻准备着趁其不备掀掉她的纱帽!

    楚云汐被他的话问的心中一惊,自己一直小心隐藏,难道被他现了破绽?

    夹在二人之间的上官雪萸的声音适时响起替她了围:“楚先生戴纱帽是迫不得已,哪能人人都生得像沈公子这般好皮肉。”

    沈隽的恶作剧被上官雪萸给破坏了,心有不甘。他坐直了身子,开始找起来她的麻烦:“别扯远了,我还没审你呢?你们俩鬼鬼祟祟地在这干甚?你不怕我告到太子妃那去?”

    上官雪萸眼皮动也没动一下,咬了一口八珍糕,边细细地品嚼边满不在乎地说道:“你告我也不怕,不过是想清楚先生画一幅山茶罢了,太子妃再不会为这点小事就罚我。”

    “唉,见者有份,既然楚先生都答应你了,不如也替我画一幅吧。”沈隽半真半假地顺口接道。

    上官雪萸笑着白了他一眼,揶揄道:“不成,楚先生快别答应他,你若是真心求画,该单独摆一席,再邀人几人作陪。你在这里蹭我的茶做顺水人情,算怎么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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