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0.重担-《一舞长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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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打量了那个自称郎中的人一番,他长得也算慈眉善目,身上也不像他身后的那些人一般背着匕或者长刀,我半信半疑地把阿青交给那个“郎中”,他伸手抓住阿青瘫软的手腕,拉在耳旁仔细听了半晌,方才解开阿青的血染的衣襟,阿青的胸膛全是幽深的紫色的淤青,臂膀和手肘的皮肤也被磨得血肉模糊,我看到心中一纠,眼眶也跟着红了。』』  笔趣阁WwΔW.』biqUwU.Cc

    那“郎中”了我一眼,连忙要将他的上衣尽数褪去,我吓得一把松开阿青,阿青被突如其来的莽撞的举措震得沉吟了一声,原本被我撑着的身体瞬间跌了下来,还好被那个郎中一把扶住。而我只顾捂着眼睛,抱着自己的腿,躲到了一旁,半点也不敢朝那边望去,生怕亵渎了什么一般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胡人的女子还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,你方才那样紧紧抱着这位小哥哭时,倒未见姑娘有半分羞涩。”那郎中一边给阿青上药,一边还不忘笑着揶揄我,身后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阿青在的时候我才算女儿,若他不在了,我只当自己是男儿。”

    我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胡言乱语些什么,脸红的如同晴朗夜空来临前的晚霞一般,只想在他们哄堂大笑前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
    谁知他们竟没有哄堂大笑,反而是一阵人深省的沉默。

    我抬起头看向为的马背上的大叔,他听了我脱口而出的那句话,居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开口:“可惜可惜,姑娘性格果毅,却偏偏是胡人。若我大汉的女儿,都能有姑娘这样的胆色,那也不用再惧怕这漠北的豺狼了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不知,从今日起,他就跟着在下一起去我们大汉生活了,从此以后,便也算作是汉人了。”阿青也轻轻地笑了,气息虽然衰弱,但比方才要平稳了几分,对马上的大叔缓缓地答道。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。”那大叔似乎提醒到了什么一般,目光居然沉了下来,幽然地望着远方长舒了一口气,叹道:“想想胡人的儿女竟都归于我锦绣大汉,而且我聂壹却要奔走在这漠北蛮荒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气宇不凡,胸中辽阔,定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比得,身在大漠,也定是要做常人难及之事。心中纵是故土难舍,乡情再切,也尽被化作做心中气吞山河的豪情了吧。”

    阿青的声音很衰弱,语调浅浅,但是一字一句让人听得真切,我从来不知道阿青这么会说话,不知是因为大叔救了我们还给阿青治伤,还是被阿青的话语打动,胸中竟莫名升腾起一阵澎湃,抬头又仔细端详了马背上的大叔几眼,只觉得他当真气质凛然,并非他身后的那些男儿可以比得,形象似乎跟着高大了几分。

    大叔似乎和我一样,被他这一番话语,也搞得胸中激昂澎湃了起来。他望着阿青的目光满是赞许,不由地点了点头,仿佛又想到了什么,屏息长叹,眼眶微红,眼中竟渗出朦胧地热泪来。他看起来像一个被迫远走他乡的文人骚客,又像是一个戎装万里思念故土的将军,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,却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凛然之气,正如阿青所言,他身上仿佛背负着沉重的使命一般,让人觉得虽然悲壮,但又气势如虹。

    他望着阿青,柔声赞道:“小兄弟不仅谈吐不俗,心中气节也非常人比得,将来必会有一番大作为。”

    那郎中帮阿青擦拭着伤口,打开方才一直携带在身边的木匣子取出一个白玉罐子来,倒出一些膏状的东西仔细的涂抹在阿青的伤处,有用手指按压了一下阿青的胸膛,点了点头,向着阿青说:“肋骨没有断,皮外上而已。”然后扭过头来,冲着一旁捂着眼却从指缝中偷看的我喊道:“姑娘也可放心了吧。”

    我耳朵一红,连忙合拢指缝,捂着脸,转过身去。身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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