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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清妍微微抬头，又迅速低垂下去。

    建平帝问她，“朕很可怕吗？”

    白清妍摇摇头，刚刚在外面晒了大半天，那脸上估计跟花猫差不多，“臣女妆容不妥，未免亵渎龙颜！”

    建平帝：“恕你无罪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只得抬起头来，建平帝看了两眼，许是刚刚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，脸色通红，嘴皮干裂，脸上还有好几道汗印子，看起来灰头土脸的，确实如她说的，妆容不妥。

    白清妍被皇上看得浑身不自在，总觉得皇上的眼神充满了探究，不知道他老人家心里想什么。

    建平帝突然摆摆手，“下去吧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如蒙大赦，心里高兴，忙又施了个大礼，才后退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建平帝看她那副样子，有些好笑，其实昨天夜里老五就醒了，事情的来龙去脉，他也从儿子口中得知，尽管老五特意求他不要迁怒白家，他还是把白清妍叫了来，先罚她在太阳底下晒一个时辰，若不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，站一天才解气。

    他的老五不仅是尊贵的王爷，更是他的儿子，前日被人抬回来，他这个老子都差点认不出来了，全身没一处好肉，光沐浴清洗伤口的水就换了三趟，血水一盆一盆往外搬，不是刀伤就是挫伤骨折，他这个做父亲的何以忍心，罚她晒太阳还是便宜了她。

    不过太医处理伤口时说老五肩膀上的伤口清理过，天气炎热，若再拖延几天这膀子就要废了，昨日老五坦诚是白清妍替他吸的脓血，也是她把老五一路扶着回来的，若不是看在这个份上，就算不牵连白家，他也饶不了白清妍，好在这丫头还算诚实，跟老五说的差不多。

    白清妍出了院子，舒了口气，这关总算过去了，站在树荫下的文杏看见她，一脸惊喜地跑过来，“姑娘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朝她笑道：“走吧，回去了！”

    文杏看她表情，猜皇上没有责难姑娘，主仆两个正要走，就听后面有人道：“白姑娘请留步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转身一瞧，是个小宫女，看着有些眼熟，那小宫女上前微微福身，“姑娘总算出来了，娘娘叫我在此等候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想起来了，“你是韩妃娘娘宫里的菱香姐姐。”

    菱香笑道：“娘娘正等你呢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听说韩妃娘娘叫，也顾不得自己的妆容是否得体，抬腿跟着去了，文杏本想先带姑娘去梳洗的，见姑娘去了，也只得跟着走了。

    皇上召唤，白清妍心里畏惧，对于韩妃娘娘，心中只有愧疚，想起韩妃娘娘对你那么好，她还带累了宋世玥受伤，到了清风阁，韩妃打发了屋里的姑娘，只留他们两个。

    白清妍郑重地给韩妃娘娘行了一个大礼，韩妃忙道：“这是做什么，我不兴这个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很内疚，“娘娘，我有罪！”

    韩妃叹了一声，“起来说话吧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硬是磕了几个头才爬起来，韩妃朝她招手，“快过来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起身走过去，韩妃见她顶着一张花脸，忙叫宫女打了水来，给她梳洗，白清妍怕亵渎娘娘，只得应了。

    等梳洗过，韩妃看着白清妍，“你也瘦了！”

    皇上罚她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，她哪里不知道，皇上心里到底有疙瘩。

    “皇上罚你，你别怪他，他也只是舍不得老五。”

    白清妍摇摇头，袁文忠进去一刻钟不出来的时候，她就明白了，皇上是故意晾着她，她不过是晒个太阳，宋世玥可就遭罪了，皇上是他的亲爹，韩妃娘娘是他的亲娘，哪有不心疼的。

    “娘娘，我对不住您！”

    韩妃无奈道：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！”

    昨夜老五醒来，把事情的经过跟皇上和她这个亲娘都说了，皇上走了之后，她又仔细问过。

    若不是白清妍仗义赶走老虎，那些贵女有几个能脱身，她以身涉险，引走老虎，本该嘉奖，她在这宫里待了二十多年，对方什么目的，她想都不必多想就明白了，有人要害老五，若不是遇上白清妍这个有情有义的姑娘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白清妍横插了一脚，反而是帮了大忙，恰好老五撞见了，也救了她，至于她说老五救她的事，在韩妃看来是理所当然的，白清妍毕竟是个姑娘家，难道叫个爷们躲在姑娘后面，真那样，那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责了。

    韩妃握着她的手，“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，不必惭愧，老五救了你，你也救了老五，将心比心，你们都是一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更难得她一个姑娘家，非亲非故的，居然给老五吸脓血，一般人谁能做得到，老五也说了，亏得白清妍习武，力气大，才把他带了回来，但凡她有一点私心，推脱自己受伤或没力气，老五都回不来，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，只有这个姑娘自己知道。

    白清妍想起老虎进校场的事，便问韩妃娘娘，“我还好奇，校场怎么就混入了老虎，平日不是都有侍卫巡查！”

    说起这事，韩妃只得蹙眉，“你们失踪之后，皇上一面派人四处查询你们的下落，一面派刑部大理寺廷尉府查询此事，只是奇怪的是，没过多久，相关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，且死无对证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大吃一惊，“做得这么干净，可见对方做了万全的准备。”

    韩妃点点头，“跟从前在西山马场的事一模一样，刑部尚书和大理寺都认为这是同一人所为，偏没有线索！”

    关于皇室之事，白清妍不敢妄加猜测，便岔了过去，“娘娘，王爷怎么样了？”

    虽问了顾小胖，她还是不放心，皇上那边，她哪里敢开口，只得问娘娘了。

    韩妃笑道：“看着吓人，老五底子好，太医说养养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白清妍听说此言，惊喜道：“我就说王爷长命百岁来着！”

    从前两人可是互不待见，相看两厌，如今见这情形，韩妃不觉欣喜，“这话听着吉利，我呀，还指望抱孙子呢！”

    白清妍也笑说：“娘娘放心吧，王爷以后一定儿孙满堂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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