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1 章 咬春(捉虫)-《穿越夫郎有点甜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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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云程熬不住夜,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,叶存山没怎么闹他,抱着人黏糊了会儿就放他补觉。

    叶存山还算精神,要把家里杂务点点,趁着年假,该弄的东西弄完,省得后面回县里,又要麻烦人。

    猪是等明天他继妹李桃带着夫婿回娘家时,顺便问问他家里收不收生猪,不收他就再看看村里有没有人要。

    鸡已经抱到爹娘家里了,这事不用管,他们也没空再养。

    兔子就给婵姐好了,一窝有好些,回头看看存银跟云程要不要养一只,当个小玩意也不错。

    就是这屋子,等到夏天时,虫蚁多起来,云程怕是住不惯,得早做打算。

    地已经划出来了,村里盖间屋子,也没蔚县买房贵。

    叶存山自个儿算了笔账,不算云程的润笔费,他们到三月四月时,也能有多的余银,能解决这问题。

    别的都琐碎,比如他跟云程后来买回来了两亩水田,眼看着已经入春,他俩不种的话得提前找下家。

    以及存银的安排,小孩儿想跟出去,他跟云程也相处好,家里带个孩子没事,就是要说服叶大很麻烦。

    这个年过得热闹也忙碌,他清理完后院时,叶旺祖跟叶庆阳带着账本过来了。

    叶存山跟云程能拿两份分红,叶庆阳才给云程说过,一月是给不了的,但是账本做出来,要发第一次的月钱,总要给他俩过过目。

    云程还在睡觉,识字量也没到,账本就给叶存山看。

    叶旺祖说:“羊毛已经开始涨价了,就你认识的几个商人没涨,但也有暗示,这一块的成本要加了。”

    羊毛衣他们才做没多久,纯手工织品,耗时长数量少,程文瑞买空铺子,杜知春有一件拿一件,目前蔚县还有的零散羊毛织品,基本都是手套。

    这个便宜,买的还多半是书生。

    商人们不知道哪里听到的风声,这生意才起步,就要把原料抬价。

    叶存山说:“他们可以加,我们也能不急着买,反正蔚县这里就只有我们一家会这个手艺,程公子远在京都,他们也不知道,隔段时间,压一压价格就又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到时挑几个人厚道,货品又不错的商人稳定合作就好。

    刚开业,账本前头全是支出,到了后面才有盈余,主要挣钱的就是羊毛衣和纸钱,低价纸因为利薄,收入反而不显眼。

    叶存山也是头一回看账本,这部分他拿算盘对得仔细,叶旺祖他们也没说什么,坐一边喝茶聊天,有个问题了,叶庆阳才来看看。

    叶存山还记得一件事,说静河纸铺的人给他们买了一筐蜂窝煤,问叶庆阳,“你知道谁买的吗?”

    叶庆阳比其他人早回家,不知道,不过他说:“孙阳还给纸铺送了框煤,说有人登记的地址是纸铺,我没碰着人,堂叔过年回来带的话。”

    一筐蜂窝煤价格低,送来很不起眼,大家也没谁在意。

    就叶存山把这事记心里,无缘无故送煤炭,里头应该有点事。

    确认账本没问题,叶存山还问叶旺祖,“现在村里水田什么价位?”

    他跟云程买回来时,是一亩三两。

    叶旺祖说:“老价,这地不出意外几年也改不了价,你们地不种了?”

    他给人提个醒,“现在村里急着要买地的,就云家老二,他要挣块地出来,好养活他自己跟妹妹,我接济了他几两银子,叫他先做藕粉,挣一点算一点,等到天暖,他也敢让云香碰这些冷的凉的,家里多半是会选择买水田的。”

    到时他外出种地打猎,自家产的莲藕能让云香在家里加工卖钱。

    云程跟他家关系不好,云老二能带着四妹出来,可怜之外,也要考虑两家恩仇。

    当时云程卖地葬父,没几天叶存山带他买回了两亩地,这地是云父种过很多年了,再给仇家种,心里总归不舒服。

    叶旺祖给了个提议:“可以先租出去,我爹已经让吴婶子教人做藕粉了,愿意学的都去看看,现在天冷,村里也忙,在学的就是那些外姓人,他们地少又不肥沃,来年该愿意租着种种。”

    姓叶的本家人却没几个会租,就是买,也是各家人头分好了活儿,再多种不过来。

    夜里云程醒了,叶存山给他说这事,云程还迷迷糊糊的,“不给云家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他没那么大方,谈什么冤有头债有主,不计前嫌跟人家儿女来往,不去打击报复已是他善良了。

    刚好提到这事,云程也说了下金镯子。

    “看他这样,我一次性是要不回来,叫他签个契据,定个期限还着。反正就你说的那样,满村都是证人,不信他敢拖着。”

    就是想到问手镯样式,还得去他家走一趟,云程有点烦。

    叶存山应下,但给云程说:“我的意思是手镯不急着打出来,蔚县没什么好手艺人,你到时先把样式画出来,以后有机会去府城或者京都,再请个好匠人。”

    退一步说,他没考上,也能拜托杜知春帮个忙,他家每年最少去京都两回,大不了工期长一点,他们等就是。

    云程原先着急,也是想祭拜时有个交代,现在没拿回来也祭拜了,等等也行,便答应了。

    初二云程没娘家要回,不下去凑热闹,自己待山上绣生肖挂件。

    叶存山下山回家,跟李桃夫妻俩碰了个面,没多寒暄,就问柳大志收不收年猪。

    柳大志比叶存山的块头要大很多,身高差不多的情况下,他肌肉隆起突出,一身棉衣都裹不住,李桃搁他旁边站着,显得特别小一只。

    他嗓门也大,说过年时见过叶存山家的猪,“你那猪养得太瘦了,收是要收,就没个好价。”

    正常猪能有个二三两银子,他家这猪一两并五百文,“你要觉得合适,我待会儿直接带走。”

    叶存山直接点头了。

    外头存银已经玩疯了,炫着玲珑球又炫着银镯子,笑声隔着老远都能传进来。

    这小孩儿还会端水,拍拍小挎包,“我爹都给我两颗银豆豆呢!”

    叶大竖着耳朵听着,从初一开始阴郁的心情终于见了晴,乐意给叶存山说句好话,“都是亲戚,你凑个整算了,二两银子拿走。”

    别说柳大志要不要同意了,叶存山都叫他别添乱,“你最近是不是到处说给我跟云程送了二十两银子?也别光说了,拿来吧。”

    叶大闭嘴了。

    叶存山叫他消停点儿,“没拿的事你到处说什么?”

    他还想叫人闲着就去把茅厕的粪挑了,看大家都在吃果子瓜子,憋回去了。

    算了。

    以前讲话也没什么顾忌,现在被云程带着,这污糟话是不好在人吃东西时说了。

    李桃也怀着孕,柳大志没急着催她走,留娘家多坐会儿,全当歇脚了。

    他从褡裢口袋里摸了碎银铜板,叫叶存山点点数,跟他一起回家赶猪。

    路上问叶存山:“我听我堂弟说,你写了本小说,在府城都卖疯了,润笔费少说得比他多五十两,真的假的?”

    柳家世代屠夫,从前只会劁猪,现在也圈了地养些猪崽。

    猪要是不生病,他家一年很有挣头。

    就是去了县里摆摊卖肉的伯伯说外头人瞧不起屠户,再有钱也没用,硬是把儿子送去开蒙读书了。

    他家的人,骨子里就好动,坐不住。

    堂弟改了个名字,叫柳文柏,听着弱气文气,实际还是好斗莽撞,一家人没指望他有出息,每回碰面,都不等他们打趣,柳文柏自己都说想回家学劁猪养猪。

    结果他写了个话本火了,一百两银子拿回家,前头读书的本钱挣回来不说,他还被其他书斋请到了府城,在那边供稿,这日子,啧。

    柳大志就想知道,“这是不是读书了就会写?要行的话,我儿子出生,我也送他读书去。”

    柳家有打媳妇的传统,叶存山跟李桃关系不算亲近,到底也算他继妹,怕到时没生儿子挨打,便委婉表示:“女孩跟哥儿也能写的。”

    柳大志愣了愣,“李桃说她这胎是男孩子,说她娘有经验。”

    叶存山:“……”有生女儿的经验?

    他不想提。

    就好奇《赘婿》的销量。

    杜知春说在府城卖得特别好,还说要加印,就算不能卖到人手一份,也不给留几只小虾米。

    因着杜知春性格爱炫耀,这话叶存山是打了折扣听的。

    但柳文柏说出来就不同了,他跟柳文柏不对付,除非真的火爆到一定程度,不然说起《赘婿》小说,语气该是贬低嘲讽看不起的。

    两人路上说着话,也到了山里。

    云程看有客人,就放下绣活,去倒茶上点心。

    他在绣的是小萌虎挂件,今年虎年,也想这上面讨个彩头。

    柳大志一看就喜欢,问这个卖不卖,“我儿子今年夏天就该落地了,属虎的。”

    云程就正常报价,他很大方,直接掏了钱。

    再经过叶存山一番介绍,云程知道他姓柳,是柳屠户家的,家里阔绰得很,又拽着叶存山过来,从叶存山的小挎包——他也把褡裢口袋换成了小包包,拿了小羊挂坠出来,“还能绣其他的生肖挂件,你家还有人要的话,可以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柳大志很嫌弃,“不要黑脸的羊。”

    叶存山脸更黑了,“你们想要还没有。”

    柳大志不跟他计较,拿麻绳绑着猪脖子,牵着就要拉走,说回去问问,“有消息就给你传来,没消息就没人要。”

    猪的事解决,云程也收拾收拾东西,拿上纸跟本子,跟叶存山一块儿去云仁义家。

    叶存山叫他别自己画,“待会儿叫上庆阳,让他给你画。”

    阴司通缉令的事儿还没过去多久,不适合。等云程这阵子慢慢过渡,表现出对画画感兴趣,跟着叶庆阳学炭笔画,结果青出于蓝,这就差不多。

    云程办事没他谨慎,老老实实听他的话。

    叶庆阳今天在相看赘婿,很难挑中一个合心意的。

    能上门入赘的,都有这样那样的难处,家里穷还是好的,就怕遇上懒的、带病的。

    现在爹娘看他在县里当账房先生,提议他在县里找一个,爷爷说怕县里离得远,他家管不住,往后怕庆阳受委屈。

    正说着,叶存山跟云程过来找他。

    他听完跟家里人说一声,就陪着他们一起去云仁义家。

    叶存山对他亲事也有些上心,问他介不介意找书生,“实不相瞒,我有同窗愿意入赘,就是脸皮薄,自己不敢出去找,等着两头都有这个意思了,可以相看相看。”

    叶庆阳夫婿难找,也有他自己读过书,再跟大字不识的糙汉没什么共同语言的原因。

    以前的话,他是不敢找书生的,花销太大。

    现在有低价纸,他觉得可以试试,就怕别人说他人丑心高。

    叶存山是他堂哥,能说这话,该是心里有底,路上说了点男方情况,叶庆阳说:“那等回县里后,我跟人见个面吧。”

    快到云仁义家时,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听见他们家的骂声。

    叶庆阳说要不叫云程别去了,“你们回来没到村里走动多少吧?他家发疯的时候,还说要程哥儿跪祖宗牌位前忏悔呢。”

    一家子流民过来的,祖宗牌位没带,记得几个刻几个,主要祭拜的还是父辈。

    云程心里害怕,但这事是为他做的,哪里能躲人后面?

    他跟着一起,进门后云仁义家的吵闹就为之一静。

    李秋菊跟云丽丽成日里后悔把簪子还给他,听她俩念叨多了,云仁义心里也悔。

    所以一听云程是要他签欠条,他就不乐意了,“别想了,不可能,那银子也不全是我家花的,你家先前有七亩地,也是这里头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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